在成为摄影师之前,郑瑜在居委会工作。
他不认为自己是专业摄影师,尽管他拍了无数照片。他的镜头下全是各式各样的老人,他通通不认识,唯一的共同点,是灿烂的微笑。
对一些老人而言,这个微笑,或会成为生命最恒久的定格——
郑瑜拍照现场
十几个老人,拿着长凳椅子在村口等他
郑瑜,奉贤金海社区拾光摄影团队负责人,2017感动奉贤十大人物之一。他的故事,要从2013年说起。
“小弟弟,你这个是拍录像呢?还是在拍照?”
“阿姨,我这是拍录像呢。”
“那你能给我拍张照片吗?”
……
“好的,阿姨。”
在居委会工作的他,偶遇这位老人。“其实我不会拍照,但也就帮她拍了。是不是老人们对此特别有需求?”郑瑜想。
郑瑜曾过当兵五年,复员那天,他站在全师官兵面前郑重承诺,回到家乡奉贤,要继续为人民服务。春去秋来,这个念头如一颗种子,就在那天破土发芽——“我去‘学雷锋’,给老人拍照吧!”
郑瑜喜欢看老人们的笑脸。
第一次去给老人拍,效果不理想,很多老人质疑,觉得好像……
对,他们觉得遇到骗子了——
前不久,郑瑜回忆,“有个老奶奶从我进村到我走,一直跟在我后面说:小弟弟,你小青年不好骗老人的!”
过了几天,郑瑜把冲印好的照片送过去,老人们很开心,“那个说我是骗子的老人说,‘那我也要拍。’还有老人说好可惜没拍到。我说,有空会再来拍的,星期四上午就过来。”
周四,单位来了紧急通知,一忙就忙到中午。“我想,老人可能都回家了。当时随口一句,老人可能也没当回事。”但郑瑜左思右想,万一老人一直在等怎么办?他一咬牙,车子掉头去了村子。
赶到村口,十几个老人,拿着长凳椅子,一直等他。
“特别感动!”直到今天,郑瑜都清晰记得那个画面,“老人过来迎他,说小弟弟来了!那天拍得特别开心。”
“老人拿到照片的那种快乐,让我特别幸福。”从那时起,郑瑜开始坚持免费给老人拍照。
拾起老人的美丽笑容,留住他们的幸福时光
从2013年到今天,五年间,郑瑜大约给3000个左右的老人拍摄了生活照。
“放松点,不要紧张,看我”“放松点,腰挺直,一二三,笑笑”……郑瑜说着一样的台词,每位老人都给他留下或浓或淡的印象。
镜头下的老人,偶尔有点小紧张
一次,在金水苑小区,拍到上午10点,一位大伯跑来问,“还有多久要走?”“大约11点去吃午饭吧。”“那等一下,我去叫我老婆过来拍张照片。”
不到11点,大伯再次出现,紧紧搀扶着他家那口子。“大妈,你走路不方便我上门拍也可以,不用这么辛苦。”郑瑜赶紧说。
“不好意思麻烦你啊。我跟她一辈子没拍过合影。我老婆确诊是癌症晚期,我一定要和她一起拍张照片。”大伯说。
眼睛一阵发酸,郑瑜颤抖着按下快门……
拍照,是老人们生命中的一件大事。
拍照啦,老人们要打扮得漂漂亮亮
郑瑜走遍整个奉贤区,拍过那么多的老人,将近一半的老人没机会拍生活照。“以前因为太穷了,舍不得花这个钱。现在经济好了,影楼又越来越少,几乎都是拍写真的,一去就各种推销,老人不喜欢。”
现在手机拍照很普遍,80后的郑瑜曾不解地问过一群年轻人,“你们人手一台手机,各种自拍、风景、美食、聚会……有没有你们自家老人的照片呢?”
一语惊醒,有年轻人忍不住掉了泪。
“拍一个老人需要多长时间?”“不超过10分钟。”可郑瑜和小伙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,“我几十年没拍过照片了。”
老人需要是不仅是拍照,更是陪伴。
一次,有老人对郑瑜说,“帮我拍张全家福吧。”老太太有20多个子孙,可都在外地,“我想他们,就能拿出来看看。”
只有大年三十,这家人才能聚齐。这个春节,郑瑜没在家吃年夜饭,他去了老太太家,按动快门,拍下一张最为齐整的全家福。